同时,梁自然流转土地配套的水利设施大多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修建的,现已完全废弃。单是为了平整田块、整修水渠和田间道路,梁自然又投了200多万元,但这也只能解决不到30%田块的灌溉、机耕的需要。 表面上的集约化经营并没能解决生产现实难题。2009年至2010年,梁自然平均每亩地成本投入近1400元,种粮持续亏损。2011年梁自然不得不把流转面积缩减到2900亩,但当年又先后遭遇冻灾、旱情,粮食减产超过30%,搞得农民土地租金没法兑付,还拖欠了20多万元工人工资和农药物资款。最后,梁自然种地累计亏损已有200多万元,不得不退出全部流转地,种粮以破产告终。 农业盲目投入需警惕,政策支撑体系待健全 半月谈记者跟随梁自然再次回到他曾经转包的农田,看到有的田块已经种上了树木,有的则被改造挖成了鱼塘,还有不少土地荒芜,只是偶尔能见到一两个老农民在犁土翻田。看到这样的场景,梁自然连连叹息。 为啥有了完整的集约化设计,种粮还是不赚钱,甚至亏本?梁自然经过反思认为,这主要有两方面原因: 一是种地过分求大,盲目投资,没有真正做到适度规模经营。梁自然坦陈,当初是凭着一腔热情种地,没有充分考虑农业生产实际,也没搞风险评估。转包1万亩地平均每年投入都在1000万元以上,这已经超出了梁自然的经济承受能力。只要有一年经营亏损,就容易使资金链断裂,梁自然本人和农民的利益都会受损。 二是政府农业补贴、农业金融、保险等政策性支撑体系建设滞后,使大户种地抗风险能力脆弱。 规模种地,需要大量资金投入。规模种地以来,梁自然几乎天天为钱发愁。“政府农业补贴标准低,还经常拖欠。直到破产时,政府还欠我30多万元补贴款。”梁自然说,他三天两头跑银行贷款,但是很困难。农业项目投入形不成固定资产,不能抵押融资。自己只能到处筹钱,甚至借高利贷。 “种粮以来,我几乎每年都会遇到不同程度的自然灾害,但灾情损失只能自己扛。”梁自然也经常跑永川各家保险公司咨询办理农业保险,但得到的答复都是“农业风险太大,公司不办相关险种”。 梁自然认为,投资风险评估、社会化服务配套、政策性补贴、农业金融、保险等环环相扣,如果这些环节都能发挥作用,自己集约化经营可能不至于一败涂地。面对失败,梁自然仍不甘心,他还盘算着出去考察,准备再次包地种粮。(半月谈记者 李松) 农业项目“垒大户”风险重重 在部分传统农区,半月谈记者走村入户,深入田间地头,倾听种地大户的酸甜苦辣。不少农户反映,在土地规模流转的过程中,一些新问题和风险逐渐显现出来,亟待进行破解。 土地流转求大、求快,农业项目“垒”起了大户 为了发展农业生产,中央鼓励通过土地流转实现适度规模经营,但是在实践中,“多大规模是适度”标准较为模糊。半月谈记者在各地调研发现,近年来一些地方提出大力推进土地流转,出现了一股求大、求快的动向,一些种养大户、家庭农场“虚胖”现象严重。 在中部某粮食主产县,截至2013年,该县流转土地1000亩以上的农业大户有80多户、4000亩以上的有11户、1万亩以上的有3户,最大户土地流转面积近4万亩。 采访中,基层干部坦言,大规模土地流转被领导看成衡量农业发展政绩的指标。虽然农业部门并不赞成土地大规模流转,但上级官员很推崇,因为“大项目”才是看得见的政绩。 无独有偶,中部某农业大市也出现了类似土地流转规模过大的问题。据农业部门对土地流转项目分析来看,这个市一次性连片流转千亩以上的就有400多宗,面积近80万亩,占已流转面积近一半。不少土地流转项目在发展过程中也确实出现了“圈田占地有后患、规模过大有风险”等问题。 当地农业局干部告诉记者,土地流转面积过大投入就大,面临的市场风险也大,不符合适度规模经营的要求。一旦遭遇市场风险,容易引发生产波动,影响社会稳定。 |